2007年6月16日 星期六

日本人是這樣的讓巿民認識世界名畫的,安藤忠雄京都陶版名畫庭園

入口處就在路邊,按圖看所有照片

日本名建築師安藤忠雄(Ando Tadao)是建築界最高榮譽桂冠普立茲克獎(The Pritzker Architecture Prize)的得主,建築的業界聲譽,無比崇隆,他是自學成功,從沒有接受任何建築的學院教育,當大學邀請他去演講,安藤桑不講自己的豐功偉業,第一講,開宗明義,就自爆他全世界競圖失敗的故事,還集結成一部書,書名叫:「安藤忠雄的連戰連敗」。

庭園就在路邊,探個頭、拐個彎、買張票就可以進去了
如今名滿天下的安藤桑告訴他的讀者:「我將在大學連續講五節課。選什麼主題呢?深思熟慮之下,我決定選“連戰連敗”這一話題。因為我回顧過去時發現這三十年來,作為一個建築師,我的工作幾乎沒有一件是按我所想順利進行的。自己所想的和現實條件有許多出入而碰壁,不如意是家常便飯,結果是不少計劃方案中斷,競賽(設計競賽)也多以失敗告終。至于向城市方面的提案,別說實現,幾乎沒人要聽。這樣長久反復直到今天,是名符其實的連戰連敗。」

探個頭就望見第一付莫內睡蓮陶版名畫了
實在很難想像,一個人得了大成功,照理說,名利雙收,台下許多雙艷羡的眼光在望著他,準備聆聽豐功偉業,他卻開門見山,先說自己的失敗,吊個書袋,此乃子曰:「知恥近乎勇」也。

進入後往上看,右方是世界名畫米開朗基羅的最後審判
在台北,台北人普遍患有恐水症,大小溪流全數被高築的河堤所隔斷,要不然就是加蓋,眼不見為樂,然而在安藤看來「城市水際空間作為市民聚集的廣場有很大的可能性,要點是將河流引入建築空間而構成獨特無二的環境,並通過這樣的形式向個城市發出某種信號的建築定位。」。(ibid: p56)

從庭園裡都可望出街道
安藤這種城市水際空間在京都還有一處建於1994年的陶版名畫庭園值得介紹。這座由平面圖宛似刀叉交錯置放的建築,緊臨街道,入口大池內,沈入莫內睡蓮陶版畫,錯身走過,似乎剛才瞧見一窪綻放的蓮花池,不禁回頭,於是遇見整座向下發展的建物,其地下景色,隱隱約約,正邀請路人好奇的眼光,市民只消起心動念,一轉身,售票亭就在一旁,比買電影票還容易,走入後,圓弧牆面如扇開展,行迎賓禮,正前方開了一面大窗框景,牆後植栽若隱若現,從入口廊道走進來,水瀑出現,地勢開始往下沈,並以水瀑聲隔絕外間道路的車馬喧嘩,頭上兩道樑交叉,一道自左側而來,暗示這迎賓門是朝左面開展的,於是視線自然往左望,這就看到了庭園內的諸多陶板名畫了。

庭園內設計各種瀑布,聲響隔絕外頭的車馬喧嘩聲
京都陶版名畫庭園是為了讓京都市民「初邂逅」名畫而選出世界幾幅名畫作為欣賞的起步,收錄莫內的睡蓮、日本鳥雨僧、中國清院本清明上河圖、米開朗基羅的最後審判與印象派畫作等等,當中清明上河圖由台灣故宮提供,原尺寸放大四倍,複製在永不褪色的陶板上,反而可以清晰的看見畫裡頭一景一物的安排,值得駐足端詳。

於水瀑形成的轉角處,因採高壓送水而產生了一層猶如「保鮮膜」般的薄膜
迴遊在庭園裡,處處體驗安藤大師造景於無形的手法。大牆交叉,牆面開閤,無處不是東方庭園裡「障景」、「框景」和「照景」的運用,這其中還借助於高科技,那池水看似寧靜,可是於水瀑形成的轉角處,因採高壓送水而產生了一層猶如「保鮮膜」般的薄膜,饒富趣味;迴遊的過程,向下沈淪,於地下二層的最深處是米開朗基羅「最後審判」鉅作,好像下了地獄來到了閻王殿前,倒有點警世效果,不過繞出來,印象派作品在框景中出現,又是一番美麗新境界了。

清 院本清明上河圖
漫步在京都的街道上,我這樣想,安藤捨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反而講述他連戰連敗的故事,其實他是想從敗仗中反省建築師在設計過程中,關於人、環境、空間乃至於城市之間的關係,而漸漸粹煉出卓越的作品,在他的建築空間裡迴遊,我有一種感覺,那不應該說成連戰連敗,而應是勇氣十足的連敗連戰了。

日本鳥雨僧
米開朗基羅的最後審判
大師,您的作品要抓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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