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上玉山Google地圖，讓大家都找得到
故事要從一杯愛爾蘭咖啡說起。十年前我應邀前往美國,當時美方華盛頓國務院派出的男接待員看上了在舊金山接待我的一位義裔女性,於是要我邀請那位女子趁空檔去喝杯咖啡,那家咖啡廳的名字叫BUENA VISTA（2765 Hyde Street San Francisco, California）。
那是我第一回品嚐「愛爾蘭咖啡」（Irish coffee）,熟練而臭屁的咖啡師,第一步先將玻璃杯淋上滾燙的熱水,然後倒光,隨即把熱咖啡倒滿杯子的四分之三,再丟進三塊方糖,攪拌使之溶解,這時再滴入一jigger（約1/2盎司）的愛爾蘭威士忌,最後盛滿一湯匙的泡沫奶油,摻摻作伙,就是一杯醉人的美酒加咖啡了。
美酒加咖啡,的確醉人,這家咖啡廳就位在漁人碼頭的電纜車終點站旁,眺望窗外則是雲霧罩頂的舊金山金門大橋,午後偶見乘載遊客的馬車緩緩的幌過眼前,啊,好不浪漫!要贏得美人心,到舊金山去喝杯愛爾蘭咖啡之後,便對方教生死直相許了!
這家咖啡廳因我常去,住在舊金山的友人嫌其發音太奇怪,爾後有人到美國,吾友便帶他們去,然後說,這家咖啡廳,叫:「魚夫咖啡」。
其實我對舊金山蠻有情感的,我雖然不像宋楚瑜的兒子那樣在舊金山買得起五棟房子,但也住過一段時間,有一陣子,天天坐纜車到處逛逛而自得其樂,當時年輕,窮人自有窮人的玩法,在舊金山,我住過屋外懸掛彩虹旗的男同性戀者之家,卻沒有「失身」;上過舊金山最好的越南館子,只恨沒有記錄下地址電話,再回去時,已杳無蹤跡;上過著名的Twin Peak,笑稱那是舊金山女人的雙峰,也揶揄舊金山的天氣像女人的脾氣那般,陰晴不定,最驚險的是,有一年我離開舊金山,飛機起飛後,竟然發生舊金山大地震,十數年後,回到舊金山,女兒已婷婷玉立,操著一口流利的美語和她東岸的老師們對話。
「貴族山」（Noble Hill）一定要去走一遭,年輕的夫婦要相互勉勵,有朝一日,要成為富翁、富婆,不過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垮了,這裡的貴族,如Leland Standford、Mark Hopkins、Charlies Croker等曾在這裡建了許多豪宅,俱往矣,如今均已成了廢墟,有道是,人不要學「奸巧」,不要「提籃假燒金」,更不可「提籃裝美金」,這才是正途。
在資本主義的社會裡,有錢人炫耀自己的財富似乎是他的天賦人權。舊金山富豪喜歡將自己的豪宅二樓（一樓是停車位）,裝璜得富麗堂皇,且施以落地窗,讓過往行人看個清楚,卻不得其門而入而欣羡不已,老實講,這表示一個城市治安的良好,老子有錢,現給你看,怎麼?老子愛炫,你屌我啊?
要看這種豪宅也不難,但我們窮人總得窮得有志氣,有節操,到Palace of Fine Arts去,既可欣賞別人的朱門酒肉臭,也可品味美國的新古典藝術風。這Palace of Fine Arts是為1915年的巴拉馬太平洋博覽會所臨時建,以廉價材料為主,露天式的廊柱上有四具神像趴在柱子頂端,遠遠望去,很像攀岩者,爬到頂端處,力有未逮,體力耗盡,反而趴在那裡喘息,附近有個水湖,可供遊憩,財大氣粗的美國文化,可見一斑。
舊金山的中國城是解饞的所在,要是懷念家鄉味,總得去繞一圈。這裡的中國飯店永遠保持了文化的傳統,有著美味的中華料理,極差的服務態度,和滿桌囂張亂撞的小蟑螂,最有趣的是集中華民族欺瞞洋人之精華,如將洋人的英文名字製成低劣中國書法的漢字卡片出售,逗得洋人欣喜萬分的買回家懸掛,這留美華人還不夠逗起洋人還不夠奸巧,依我之見,Johnny 應翻成「仲尼」（孔子字「仲尼」）,Jimmy應該翻譯成「子美」（杜甫字之子美）,Charlie應翻成「昌黎」（韓愈號「昌黎」）…等等,要是存心整洋人,則把「羅倫斯」翻成台語的「滷蛋」,將喬治翻成台語「蟾蜍」,將「蘿絲」譯成「螺絲」,然我蓋高尚之台灣人不為也。
不過有些中國人就很惡質了,美國人對中華美食的觀念,不知為啥永遠是停留在「炒麵」的膚淺認知上。我親眼見過,幾個洋人點了數盤不同的炒麵,再加一杯可口可樂權充湯食,稍有良心的中國餐廳,供應套餐,幾塊煎餅,些許美國長米飯,也是一杯可樂當湯喝,中國食物幾時和美國可樂結合了?我至今百思仍不得其解;更曾目睹中國禮品店,出售瓜皮帽,附以長袍,前後一個大「壽」字,再奉上一對黑布鞋,洋人洋洋得意的在機場上繞行全場,活像個中國僵屍,乃可盛贊曰:嗚呼哀哉,尚饗!
舊金山的「華盛頓廣場」則是我這來自異域台灣的外國人覺得頗有異國情調的所在。熱戀中的青少年男女,到Powell Ave.的總站.搭上任何一線往Lombard St.駛去,接Colombus Ave.到St. Peter & Paul的教堂前,便是華盛頓廣場了。這裡便是華人口中的「北灘區」。
去那家Mario’s Bohemian Cigar Store Café （2209 Polk Street, San Francisco）罷,不是抽雪茄,美國境內的雪茄對我來說,水平尚稱中等,這家咖啡廳的Espresso 是北灘區的一級棒,尤其是義大利的「提那米蘇」甜點,堪稱一絕,如果想嚐一口純正的義大利麵條,對面的Pasta Pomodoro（655 Union Street, San Francisco, CA;）有兩味招牌菜,Fruttidi Mare和Tagliatelle,即海鮮麵和肉醬麵,值得一嚐,老闆是義大利裁縫師的兒子帕格尼尼,年輕而有幹勁,將義大利的美食引入美國,或內食或外帶,尤其是外帶到陽光普照的華盛頓廣場用餐,那也是人生一樂也。
所有去過舊金山的朋友,大抵39號碼（Pier 39）都去過的。我去過好幾回,每回總是有新的發現,我曾在那裡搭船前往「惡魔鬼」,想像重刑犯被囚禁的悲慘故事,相關這座惡魔島的電影故事,我不知看過多少片子了,再一次重返舊金山,我的女兒竟已屆荳蔻年華,我又去喝了一杯愛爾蘭咖啡,咖啡師臭屁如昔,許多友人的情愛故事該早已埋藏心底深處,然而女兒的成長,會不會是另一則動人戀情的開始?
假使有些時間,租部車到離舊金山的約兩個鐘頭車程的蒙特利（Monterey）市去,上101往南,接156往西,再接1號公路往Monterey出口,這個小城曾是西班牙和墨西哥的首邑,充滿了許多西、墨兩國的色彩,這裡也有個漁人碼頭,附近找個船家乘船出海,可以海釣,最重要的是運氣好的話,可望見大灰鯨。
出了舊金山,往蒙特利走,即來之,則大玩特玩之。在蒙特利市找到Lighthouse Ave.直直給他走下去,便會遇見17 Mile Drive的入口處,你到加州玩,回國跟人家說你去過「十七哩路」（17 Mile Drive）,那便可獲得尊敬,果然是玩家,假使還曾經在那裡打過一場高爾夫,那更會被認為「海湧級」,「億」來「億」去的大富豪了。
十七哩路計有22個景點,入口處販售門票會附上一張地圖,這裡的美景讓國畫大師張大千創作出許多經典山水畫,沒錯,張大千生前就住在這裡,哪一棟?有松樹臨風的那一棟巨宅便是了,我是漫畫家,畫國畫的可以賺那麼錢,住在這種人間仙境,畫漫畫的卻只能爬牆略窺宮殿之美,同樣是畫畫,最好還是嫁給畫國畫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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