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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屆四十有餘了,子曰:「四十而不惑。」這句話我和我的大部份同齡朋友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原來「不惑」者,不管老婆如何挑逗誘惑,穿遍天下性感情趣內衣,都不為之所惑了。
這便是中年危機的開始。吾友亦年屆四十,一日談起他的中年危機,忽大放厥辭,開出診治中年危機的三帖藥方:
其一、回家不喝酒,但喝酒不回家。回家不喝酒,以免藉酒裝瘋,壞了家庭氣氛,這點我可以接受,但喝酒不回家恐怕就要鬧家庭革命了,我猜想這是朋友老婆回娘家時,說給我們聽的氣魄話,不足為訓。
其二、認床不認人。人到中年,江湖越闖,膽子越小,越沒有安全感,認床乃不知不覺中養成的習慣,近年來我出國旅遊,往往輾轉反側,夜不成眠,自我心理分析一番,遂不得不承認,吾猶似韓愈,髮蒼蒼、視茫茫,齒牙動搖矣!但既要認床又要不認人,忠孝不能兩全,要能做到認床不認人的勇者,惟有那些人到中年仍堅持「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單身漢而已。
其三、可以亂搞,但不可搞亂。此難上加難也,上帝給的時間,人人公平一天二十四小時,既要在有限的時間裡亂搞,又如何不搞亂?
所以中年危機要對症下藥,應該是將夫妻情感昇華成柏拉圖式的愛情,宛如維也納咖啡般的香醇濃陏。
對了,到維也納去二度蜜月!
我年輕走街頭抗議政府的時候,讀過一些俄國人搞革命的書,維也納是許多年輕共產黨人的聚會所,在那樣的音樂之都搞革命,想來真是浪漫不得了!尤其是讀到俄國列寧的親密戰友托洛斯基的自傳裡說:「一九0七年十月間,我已經在維也納。不久,我的妻子也帶了我們的小孩子來同我住在一起。希爾費定,未來德意志共和國財政部長,首先介紹我給他的那些維也納朋友們;鄂托.鮑威爾、麥克士.阿德烈爾、卡爾.勒納。這是一些很有學問的人,在種種方面比我知道得多,我非常注意地,差不多說很尊敬地傾聽他們在『中央咖啡館』的談話。」
Yes!維也納的「中央咖啡館」蘊育多少咨爾多士,為民前鋒的風流人物!除了列寧、托洛斯基,更有那大哲學家維根斯坦、心理學家佛洛依德等等都曾經在這裡喝出許多學問來,有別於年輕時到歐洲趕鴨子似的跟團旅行,到維也納來,要有錢有閒似的細細品嚐每一家咖啡館。
不只咖啡,正宗歐洲甜點也值得一嚐,以「中央咖啡館」為例,兩道甜點好吃得叫人舔盤子:一口嚼下,滿口香甜的褐色蛋榚Wachavertorte和滿嘴甜蜜幸福的杏仁榚餅Mohn Marrille Truffel,不吃會後悔,其實歐洲的宮廷甜點本來就是人類初始的壯陽藥,如果你沒有門路到維也納看醫生開「威而鋼」,這甜點也就無魚蝦也好了,絕對有助於古井不生波的婚姻生活。
說到甜點,嗯,內行的都知道,維也納「沙荷蛋榚」(Sacher-Torte)不吃它一客,不會出運,這道傳說1832奧國首相梅特涅(Metternich)為了堵住各國前來開會的使節的嘴,刻意要年方十六的主廚沙荷做出來的精品,當初令與會者食後,都紛紛為奧國說起好話來了,且居然「呷甜生孝生」,簽下了和平條約,此味蛋榚,我刻意留了一份回來祭拜我家的灶神,果然灶神都登天去向天帝說起我的好話來了。
「沙荷蛋榚」當然要到正港「沙荷咖啡屋」去嚐嚐,跟我魚夫走,從養生學的角度而論,包管先生晚上會躺平放送國旗歌,太太則會隔天早上唱山歌,您老了力不從心嗎?點打泡鮮奶的Einspanner(我翻成「愛因此倍樂」)威而剛咖啡,哇哈哈哈,有效!
其實我提及「沙荷咖啡屋」絕不是世俗的肉慾之旅。吾有一友,乃國內某名牌鋼琴的代理人,已至子曰「耳順」之年,「耳順」之年者,不管太太如何嘮叨雜唸,早已右耳順者左耳而出矣,這對夫婦的柏拉圖式數度蜜月之旅,便是排好了專程到維也納「國家歌劇院」(Staatsoper)去聆聽天籟。
到歐洲旅遊,貪心不得,上了年紀之後尤其不適合年輕人那種隨興之所至的徒步自助旅行,更何況維也納宜細細品味,猴急不得。出發之前三個月就要先訂好劇院的座席,行囊裡別忘了帶一套紳士裝和淑女服,準備盛裝參加,最好口袋藏付小型望遠鏡,進入劇院更要記得在主台階上合影留念。
別以為那劇院的門票一定貴得嚇人,非也,一、兩千塊台幣,便可欣賞到數百人的極緻表演,反觀留在台北,不管來了什麼歐洲表演團體,一下子便擠滿了我們的國家劇院或音樂廳,我有一回去「國父紀念館」觀賞匈牙利某表演團體來台演出,舞台小到害表演者差點跌個倒栽蔥,一場表演下來,讓我留下「悲慘世界」的印象。
還有一年,我有些朋友專程到北京去觀賞「杜蘭朵公主」的露天歌劇表演,音效之差不必說了,且花費不貲,不如到維也納來看真正的大排場。
什麼叫「和聲」,數百童稚之音齊聲唱出,毫無半點雜響,謂之和聲,主唱丹田十足,加以舞台迴音設計傑出,真乃令人盪氣迴腸,繞梁三月不知肉味也;維也納國家歌劇院曾慘遭戰火摧毀,1955年11月5日再度啟用,這回表演廳和舞台都裝置了最新的科技設施,其精彩炫麗自不在話下,連暗場道具搬運,均鴉雀無聲, 這才叫歌劇表演嘛!
欣賞歌劇要有一點基本素養,「貓」、「西貢小姐」和「蝴蝶夫人」是幾齣入門戲,然而住在亞洲的你我實在可憐,要欣賞歐美藝術,絕對要遠涉重洋,以「貓」劇為例,我曾到紐約剛好趕上下檔的最後時機,下檔之後,才到亞洲香港演出殘餘價值,但仍莫明其土地廟的在台、港造成轟動。
夫婦倆去維也納欣賞歌劇,要齋戒沐浴,日行功德一樁,才會碰上幾齣經典之作,福報不足或財富有限者,休想看到好戲,像我有一年由於時間緊迫只趕上了「浮士德」(Menfistofele)一劇,雖不是頂尖之作,然亦是總統李登輝之最愛,我不清楚他老人家為什麼喜歡這齣戲,那可是描述和魔鬼交易的故事。
「莫扎特咖啡館」(Café Mozart)標榜以莫札特為名的各種產品,如莫札特咖啡、莫扎特巧克力,還有一種我覺得名字怪怪的莫扎特蛋榚,讓人聯想到莫扎特上廁所大號的產物,順帶一提,在維也納如廁,男廁以「H」表示,朋友說這字母倒挺像兩腿中間有一條;女廁以「D」標記,這也像女人坐在馬桶上的姿勢,不過請放心,廁所裡絕對沒有針孔攝影的。
還有一種平價咖啡店,特別適合勤儉持家的老公。「國家歌劇院」附近有條精品購物街叫「瑪麗亞救命街」(Mariahilfer Strasse),這裡千萬不要放老婆進去,否則一旦瘋狂購物起來,老公只好雙掌合十,仰天長嘯,呼喊:「聖母瑪麗亞救命呀!」,假如大錯已經鑄成,喝咖啡錢就得多少省一點,在遍佈維也納的「Aida Chain」平價咖啡店裡,一邊飲泣,一邊啜著咖啡,傷心的等著老婆歸來,宣佈破產。
日耳曼民族的幽默,有時真得要漢族的詮釋才會發揚光大,像維也納市區著名的環形道路(Ringstrasse)起造於哈布斯王朝的帝王法蘭茲.約瑟夫,貫穿主要的文化及政經機構,我戲稱這條為「皮帶街」,真的,到了夜晚,便出現許多鶯鶯燕燕出來拉皮條。
招子放亮的老公,轉個方向將老婆帶到「咖啡博物館」(Café Museum)去消磨一個下午,便不必呼喊瑪麗亞救命了,這家咖啡啡館是「分離派」設計家羅斯(Adolf Loos)的作品,雖然現在內部裝璜已不若當年的時髦新穎,但仍吸引許多學生和藝術家來此流連忘返。
有時候你到維也納來,訂到的劇院表演可能是「城堡劇院」(Burgtheater),此時附近的咖啡屋,以位於「市政廳」斜對角的「浪特曼咖啡屋」最值得推薦,這是維也納著名咖啡商Franz Landtmann於1873年所創設,由於在劇院附近,所以要看演員,不必像小時候跑到歌仔戲的後台去,這裡便聚集了許多,這家店的蘋果派曾經讓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如果是訂到了「維也納河畔劇院」的門票,那麼位於「甘本多夫」街的「斯波爾咖啡館」(Café Sperl)可前往小憩一番。膾炙人口的「風流寡婦」你看過吧?其作曲家萊哈爾就經常光顧這裡,現已成為維也納新爵士樂的發表聖地,我喜歡這家店出爐的「史特魯餅」(strudel)香甜可口。
既然要到維也納渡個二度蜜月,便有人要厲聲質問,怎麼你魚夫便不提維也納的偉大愛情故事了呢?嗚呼,夫復何言,夫復何言?維也納最著名的情愛史,不過就是西施皇妃(Sisi)和前述約瑟夫親王的一段羅曼史,西施皇妃今天要是活著,少說也是百來歲的人瑞了;她是個什麼樣的奇女子呢?就像英國的黛安娜王妃那般的受到人民的愛戴;她多厲害呢?按時下新新人類的膚淺標準,這王妃是首創側騎馬匹的第一人,現在Y世代,著短裙側坐在拼命三郎的機車騎士後,和西施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就美貌而言,憑良心說,黛安娜也只能算是東施效顰罷了,不信你到「麗泉宮」(Schonbrunner)去一窺究竟,西施的容貌只能以驚為天人形容,她年輕的時候,經常和約瑟夫來一家叫「Demel」的咖啡館)。
霍夫堡宮(Hofburg)出夏爾門,逛進「柯爾市場」(Kohl Mart),望見門口有「K.u.K」(官方頒發的宮廷甜點師傅證明)的店,走進去點一杯咖啡,來一客Anna Demel Torte的巧克力蛋榚,遙想小喬、大喬出嫁了,夫復何言?夫復何言!
咖啡中毒是什麼模樣呢?假如你像我那樣瘋,還驅車前往郊外去喝咖啡,便算是病入膏肓了。
我在文末,忍不住告訴你,到維也納市郊的黑森林去喝杯維也納黑森林咖啡吧。「赫得列謬勒」是舒伯特在1827年間住過的的舊居,你會唱舒伯特風靡全球的歌曲「菩提樹」嗎?來,隨著我的指揮大合唱:「井旁邊,大門前面,有一棵菩提樹,我曾在樹蔭下,做過甜夢無數,我曾在樹皮上面刻過童言無數.每當痛苦和快樂的時候,常常走進這樹…..」怎麼,你也會唱啊?這證明咱們都老了,夫婦都老了,那株菩提樹還在,上去偷偷刻個名字,以示愛情永恒不渝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