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手稿已經找不到原件,但印在我曾經出版的書《生活也可以很魚夫》裡,用手機掃描了進來 |
這本書由當年自立好友李疾的公司出版,這家公司不知現在哪裡了?所以我的書,也剩我自已留存的了。 |
其中的一篇「虱目魚」,將文字拍成影像,就變得很有趣了,先睹為快,雖然年代久遠影像有點模糊,但錄下了當年一段極其珍貴的數虱目魚苗「三點花」的錄影原音重現,非常值得珍藏,影片如下:
這段15年前錄影的數虱目魚苗歌,現在恐怕已經失傳了,後來,我又在偶然的機會裡,錄到台南「數鰻魚苗歌」也是珍品:
最後,如果您有興趣,可以閱讀我當年寫的文章:
清晨四點,抵達台南崁樓,指定攝影師將鄭成功受降銅塑像入鏡。
大中國主義者又來瞎掰、硬拗了,他們說「虱目魚」是國姓爺給取名的。
傳說鄭成功剛來台灣的時候,御廚送上佳肴虱目魚,鄭成功未曾見過,脫口就問:「什麼魚?」下面的人揣摩上意,以為大將軍要把這種魚取名為「虱目魚」所以就這樣留傳下來了。
可怪的是,鄭成功是福建人,怎麼講起了北京官話? 其實國姓爺應該沒那麼厲害啦,這種魚英文名字叫milkfish(牛奶魚),鄭成功又懂個啥米碗榚?養殖虱目魚是台灣先民的祖傳事業,鄭成功牙牙學語時,早就定名了。
隔著一條街的石舂臼市場尚未開市(魚夫按:當時的「阿憨鹹粥」還在石舂臼),石舂臼廟前的虱目魚粥名聞全台,攝影、燈光已架好一旁侍候著。
開市前殺魚的婦人正拿著鋼製湯匙「打魚鱗」,三兩下就剥光了整層魚皮,又不會傷到魚肉的細嫩,婦人說:煮魚肚時,不可去血,要不然煮起來湯頭就不甜了。
「一邊腹肚,一邊脊背(加隻)」不會殺虱目魚,好像在跟魚決勝負,那位婦人竟教訓起我來了。
「一盤魚仔全全頭」咱台灣人愛做頭家,但是「見頭三分三」,最跟台灣賺回來的,啊嘛是咱那些做小生意的人啊!不過做生意也不可以太過計較「一嘴飯,一尾魚到」何必呢!
虱目魚取其魚肚精華之後,去頭去尾還可以作魚丸,但過去有一種「糟魚」和虱目魚很像,可惜魚肉堅韌不能吃或煎,但仍可以打碎作魚丸,所有如果有人惹火了你,那就可以用「爛糟欠打」來警告他。
剪接師把一段撈捕成熟虱目魚的畫面剪進來,我指定給漁網上的「消肚鈴」一個特寫。
養虱目魚的漁民用「消肚鈴」驚嚇魚群,吐出體內的穢物,再以水流方向,利用虱目魚「箭水」的習性,就可撈上來買賣了。
台北,「福華飯店」的日本料理亭,啤酒商央我來當他們的代言人,他們堅持純正不添加其他穀物的「麥酒」,飲盡一杯麥酒,我想起台灣人養虱目魚,過去就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純正台灣味,我談到「牽罟卵平大隻」的劇情,感動了啤酒商,再浮一大白。
捕撈虱目魚時,要進到水底牽著網罟,從前下半身圍著一條裙子,為工作方便並不著內褲,所以不管是頭家或長工,下得水來,頭一探,眼一瞄,原來你頭家的傢伙也沒比我大,哈!「牽罟卵平大隻」啦,來,麥仔酒,純的哦!
帶著攝影小組,在清晨趕往買賣虱目魚曲的「魚栽間」,裡頭數魚苗「三點花」的歌聲,好幾種旋律,伴雜著充滿魚腥味的空氣都收進了攝影機裡。
老一輩養殖虱目魚的人都會吟唱那種數虱目魚苗的歌謠,曲調悲喜交錯,歌詞只是簡單的數字累進,不過充滿著節奏感,也不輪給新新人類的繞舌歌了。